雨雪霏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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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城烟柳25

——走剧情,无拍

  柳珹有点不知所措,搞不懂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  如果要跳《春江花月夜》,自己绝对不是魏雪的对手,那这完全是当众给自己找难堪。

  柳珹定了定神,走到众宾客前施了一礼:“回各位大人,我跳的舞跟师兄比起来实在是不堪入眼,怕跳完污了大人们的眼。我想弹一曲琵琶为宴席助兴,希望大人们可以允准。”

  他毕竟是摄政王宠幸的男伶,没人敢为难。

  既然现在不得不弹琵琶,那不妨敞开了干。柳珹最擅长的就是用琵琶弹唱,尤其是即兴发挥。

 ……这一疼,更牵扯出了他埋在大脑深处的委屈和愤懑。大脑情绪喷发出的那一刻,他的手指上也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,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挑拨厚重的琴弦。

  他们这种人弹琵琶有天然的优势。常年在底层生活的经历赋予了他大量复杂的心绪,而这些无法说出口的情感碎片会被他们通过乐声向外发泄。乐声替他们排遣忧思与困苦,而他们的忧思困苦亦为乐曲增添了别样的美——某种意义上,他们作为演奏者时和琵琶乐是互相成就的关系。

  “到君家舍五六年,君家大人频有言。聘则为妻奔是妾,不堪主祀奉蘋蘩。”

  “为君一日恩,误妾百年身。”

  乐声中充斥着被薄待的怨恨和不甘。诗中女子被婚姻薄待,而柳珹又何尝不是被命运薄待!

  让满座无声的是,乐声中除了寻常女子柔肠百转之悲鸣,还有边城金戈铁马之铿锵。柳珹小时候因为战乱而逃亡,他吹过边城的晚风,见过大漠的孤烟,这些东西已经融入他的骨血。

  一曲奏罢,现场依然是鸦雀无声。

  不知道是谁家公子叫了声好开头,屋内才响起了经久不息的喝彩声。

  情到深处,柳珹流了眼泪。他擦了一把半干不干的眼泪,自己抱了琵琶往内庭还。这常府也太大了,堆放乐器的屋子够普通百姓三口人用来吃住。

  柳珹刚放置好琵琶,就听见身后的两道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。

  “谁?出来!”柳珹有点害怕。

  “是我,你的主子。”常墨的声音响起,柳珹听得有些心虚。自从进了宫就没给他传递过消息,他不会要就地解决自己吧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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